扶摇息

“你叫我‘玉宸’就好了。”通天温声说道，又在府梨右手心上写下二字，放开时又屈了尾指，小小一勾他的纤细手腕。

府梨疑惑偏首，眼眸清澈。

骤然笑如春花，通天将他抱起，看着浮黎散着的黑发，忽然有些苦恼。

什么样的发型好呢？

“你觉得头发散着很烦吗？”通天问怀里乖巧窝着的小少年，有点忍俊不禁，尽了最大的温柔去问。

府梨认真地摇头，并且伸手撩了一下通天落在肩上顺着身体曲线流到身前的一缕发丝。

“……我无所谓的。”通天跟他解释，一边脚步悠闲地往外走去，“寒暑不侵之下，我就算现在穿十二层的衣服，也不会觉得热。”

但是浮黎现在这个样子，看着是真的很脆弱啊。

滤镜至少百米厚的通天怅然地想，要是流了一点汗他都会心疼啊。

事实上，虽然“府梨”是不懂得运用灵力，但圣人的根基摆在那，寒暑不觉那是基本。再说，对于“道”的体悟，哪怕是现在这种懵懂的状态，也能在潜意识里运用出来。一呼一吸之间，道的真谛就展露无遗。

“云霄，过来一趟。”通天淡道，“和多宝一起，帮为师搭配一下。”

云霄和多宝到时表情略带古怪，云霄尤甚，不住地看府梨，让本就敏感的府梨想不在意都难。

“云霄，你看他应该如何梳理这长发？”

像是二师伯平常发冠术法不行吗？云霄心中默道，然后抬眼一看，明了了。

二师伯现在这个样子，确实不适合发冠梳理得一丝不苟。

也许是身体缩小的缘故，二师伯原本的冰冷被淡化了很多，平常萦着矜贵而不敢让人直视的气势也减得只余星点，如果发冠束发的话反倒显出一种故作老成的可爱……咳！

云霄暗暗唾弃自己胡思乱想，并问：“二师伯……”不可以自理吗？

一声咳嗽止住了她的话，多宝示意她先别说话。

云霄有点不明所以。

“二师伯……”府梨缓缓念着，心弦像被轻撩了一下，依稀有熟悉感破云而出。

“我师兄。”通天面不改色，“怎么了？”

随着一声“师兄”，淡淡的失落传来同时，也把府梨的熟悉感抹去。府梨摇头，垂眼不语。

“……”二师伯没有生气？

云霄不明所以。

避开了府梨的视线，多宝给云霄打着手势——顺着师尊话说下去，别提旁的。

云霄眨眼，神情困惑地给他回道——等会解释。

她上前一步，挥手打出一面水镜，“小琼，过来一下。”她对通天道，“容弟子示范，梳理之事还是由师尊来做为好。”

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，但是帮二师伯梳发，这等做法她先拒绝再说。

琼霄很快就到了，也是看着府梨一脸懵，然后就被云霄一指换成了孩童模样，接着被转过去，成了云霄的“教学用具”。

一把玉梳被云霄握在手中，轻轻地梳过黑发。

通天抱着府梨看得若有所思，“这个样子配什么衣服会比较好？”

云霄看府梨，斟酌过后答道：“浅色疏淡一些的。”

其实凭着二师伯的容颜，什么颜色衣物都能很好看的。

通天颔首以示自己学会了，修长的指搭上了府梨柔软的黑发，顺了几下，接过多宝递过的玉佩，“我给你梳，还是你自己梳？”

不等府梨回答，他就说道：“我感觉自己梳的话可能会有一些麻烦，也有可能会因为看不到而产生一些偏差，要不然云霄为什么还需要琼霄来帮她示范。”

云霄：我只不过是为了更准确地示范。单人也可以的，但就是怕遮到师尊您的视线。

已经离开的云霄打了个喷嚏，她却无暇顾及，几近目瞪口呆地看着多宝——二师伯失忆了？

那可是圣人诶！

刚想说“笑话也不是这样编的。”，云霄就听得多宝问她：“要不然二师伯为什么对师尊的态度是现在这样？”

对哦。

云霄想起她找多宝时多宝正在翻的各色衣物，开始面瘫。

她甚至看到了一件红的。

府梨被他的话击败，安静地等着通天给他梳发。

玉梳质地温润，通天握着府梨的发闲闲想着，这发感真好。

柔软滑顺，很舒服。

将耳边发丝撩起，向后与长发缠在一起，又是数缕发丝相接，通天取了一根白色发带缠住，满意看着自己的成品，忍不住有点小得意。

“我觉得我扎得不错。”通天拿镜子折射，让府梨看到发型，“很好看。”

府梨思考了这话几息，才缓问道：“你是指，你扎得好看，还是我好看？”

通天：“……”

你、你说什么？

通天把府梨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，“你刚刚说……”

府梨已经从庞大的记忆中找出一个定论：“你在自夸。”

对上这么一张认真的小脸，通天刚升起的兴奋和诧异荡然无存，“你可以这样理解。”

带着凉意的手触碰到了通天眉心，府梨笃定道：“你不开怀。”

通天：“二……额，小府梨啊，这是你的错觉。”

青嫩的声音没有迟疑，笃定得近乎自信、自傲。

“你有。”

那一瞬，小少年的眼中不仅是清澈，深处似乎有熟悉的漠然在翻涌。

“是你好看。”通天道。

是这句话？

府梨敏锐地发觉来什么，抬眼就看到通天正笑着看他。

……玉宸。

『玉宸，笑不一定是开心。』

『可凡人开怀时，总会笑。』

『……生气也会笑，伤心也会笑。』

『二哥。』

“我带你去看看吧。”

时光久远的对话还没浮现太久，府梨就被通天这一句话乱了所有记忆。

“……玉宸。”

“嗯？”通天气息平稳，“你不想去去吗？”

倒不是不想，只是不想……

府梨收回目光之际，光线交错，在通天没注意的地方，有了漠然之色。

冷静极，也就极高。

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脆道：“好。”

*

其实我真的是，想要26号发的

但是……23：00左右，打完最后一个字，我就莫名其妙睡了过去，刚刚惊醒，来发一下